等到站在門口的時候，老那卻突然鎮定了下來。拉住我正要推門的手，替我整了整衣服，然後又整了整自己的，然後示意我開門。

門開了，本來熱熱鬧鬧地客廳裡突然安靜了下來，十幾雙眼睛都看著我和老那。

“都回來了？”我走進去，放下手裡提的東西，裝出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來，“這是我們公司的領導，姓那。家在外地，過年不方便回去，就被我邀來家裡過年了。人多也好熱鬧。”

突然間我發現我和老頭的擔憂都是多餘的，眼前的一幕讓我感到無比地欣慰——姥姥和老孃拉著他寒暄，大姐給老那讓座，二姐使喚小外甥去給他看茶，大哥過來敬菸點火，二哥沒說話，卻走進廚房讓多盛一晚餃子……

得空，我在老頭耳邊輕聲說，“怎麼樣？我們家人還不錯吧？”

老頭點頭，我小外甥正和他玩的起勁兒，坐在他的腿上往他嘴裡塞橘子。

那天晚上回去以後，老頭感慨良多地跟我說，我真羨慕你這一大家子。

我撇撇嘴，告訴他不需要羨慕，這些以後也是他的家人。

“明年再回去跟我一起過年。”我這麼跟他說。

初二，我回姥姥家，老那一臉苦相地去他丈母孃家。

結果晚上我回家以後發現他還沒有回來，左右坐不住，等到九點，終於拿起了電話。

第一次，沒人接。

又撥，響了幾聲之後，接通了。

“喂。”熟悉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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