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酒的後勁湧上來，堵得心口一陣陣發痛，易飛扶著牆，張嘴大吐特吐，一隻手把他攙住，把他扶到床上，解開他胸前的紐扣，清涼的風灌進胸口中，他感到舒服了許多。那隻手從衣服上輕輕地移到了他的臉上，溫熱柔軟的女孩的面板，酷似豔豔的氣息，還記得豔豔扭傷了腳，他把她揹回學校，她溫熱柔軟的身體靠在他的後背，她的雙肩環抱著他的脖子，她細細的氣息吹在他脖子的面板上。那是他們難得的親密時刻，此後他常常希望豔豔能再扭傷腳，這個邪惡的小心思讓他感覺很甜蜜。

手從衣服移到他的胸前，沿著他堅實的肌肉線條，細緻地往下撫摸。溫熱的呼吸湊近他的臉，他努力想睜開眼睛，蒙朧中他看見了豔豔的身影。他輕輕地喊了一聲“豔豔！”還不容他看清楚，火熱的嘴唇已把他的嘴唇堵住。尖細的舌像條小蛇倏忽地鑽進了他的嘴裡，溼滑暖熱，追逐著他尚未完全甦醒的愛慾，抵死糾纏。柔軟的一絲不掛的身軀滑進了他的懷裡，不容分說篡奪他的意志，蠶食著他殘餘的清醒。他努力想推開眼前混沌的肉體，蛇卻吐著信子舔舐著他的身體，把他越纏越緊，又癢又痛，蛇媚笑著仰起頭，猛然給了他狠命一啄。他大聲呻吟，體內殘餘的酒精被點燃，瞬間燎原，要把眼前的一切燒成灰燼……

清幽的月色透過窗簾照著大床。在大床上散下一片銀白。床上的女孩坐了起來，用手梳理著亂雲般的黑髮，她的眼光一刻也無法離開眼前熟睡的男孩，月光下他的肌膚光滑皎潔，沒有一絲瑕疵，她忍不住輕輕地撫摸他的臉，他深濃的眉，他高挺鼻樑，他薄而堅硬的嘴角線條，他那點綴著青澀鬍渣的下巴。她年輕的生命裡經歷過無數的男人，經歷過無數這樣的夜晚，她以為她的愛早已死了，但從第一眼看見男孩，她還是忍不住被他吸引，除了他英俊的外表，還有他與眾不同的氣質，雖然她知道男孩沒有注意過她，但她的眼光還是在他身上一再流連，她知道他有女朋友，她知道自己自作多情，但還是沒忍住。昨夜黑龍讓他做這件事時，天知道她有多少歡喜，那是發自心底的真的歡喜，她輕輕地對他說“對不起。”在她幾年的皮肉生涯見識過的男人裡，有狂野的、有猥瑣的、有變態的、偶爾也見溫柔識趣的。沒想他居然還是個童男子，她現在才知道童男子是這樣的，這般讓人心疼，這般讓人憐惜。她用自己的身體謀生，從來沒有感覺到羞愧，只有這次，在這個高傲純潔的男孩身邊，她覺得自己髒，覺得自己下賤。他不知會如何回憶起自己初夜，如果他覺得噁心，自己又將如何自處。一陣莫名的哀傷襲上心頭，她趴在他的胸口痛哭失聲。良久，她直起身，在銀白的月色下再一次端詳他的面容和身體。然後迅速地穿上衣服，訣然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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