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期：2013-08-08 15:46:24

第三章 徵兵

7.

地上有兩根三尺許細長的竹棍子，還有一根兩尺長的木棒，中間一圈杈骨將木棒分成兩節，上面一節粗大如手臂，下面一節正好握在手裡；已經磨得光滑。從富撿起木棒用力甩一甩，分量不小，砸在身上肯定很疼。智民說：“那就拿這根木棒罷。”從富說：“那兩件是小孩玩的東西。這麼好的木棒沒有做柴火燒掉，真是難得。”智民再問從富怎麼走，從富說，先去藍秋嶺，順著溪流再去江木嶺，最後去黃祖山。兩人按亮手電筒往藍秋嶺走去。

兩人邊走邊說白話倒也十分的快活，時間就在這話語中流逝。小路在時間裡延伸曲折，如靈蛇遊動於草木之間，藍秋嶺便如安靜的小女子坐於小路旁邊。兩人前前後後、左左右右把山走了兩圈，手電筒光在圓葉攏聚的矮油茶和粗皮高秀的樅樹裡消散。智民話說到盡興，人便要往山裡走走。從富扯住他說，草木多墳頭也多，莫掛壞了衣服，踩著了別人的祖宗墳墓。智民這才打消念頭，兩人往下一座山走去。

走了幾步，兩人終於說起參軍的事情。智民想去當兵，他說自己熱切入伍的心，便是新兵坐上了火車奔赴邊疆，那車滾輪撞擊鐵軌一般；他又感嘆怕是沒有機會了，隊裡已經有好幾人求著隊支書要去當兵，可隊支書還沒有決定推薦誰參軍；從富也說隊裡的決定遲遲未下。智民便說：“大概江付餘自己一房的人都不想當兵。不過，江付餘好像挺看重你的，不如你向他說些好話吧。”從富也很奇怪，江付餘與他尚能談笑風生，而見了從明他卻立即變臉了，也處處打壓排擠從明。從富將這疑惑問智民，智民想想說：“不是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嗎？你們兄弟倆人都不是普通人物，所以江付餘踩一個扶一個。這是很高明的計謀啊，一個人總比兩個人好對付吧。”從富若有所思點頭贊同。他心裡想，倘若是這樣，恐怕自己也只是表面光鮮吧；想去參軍也不能佔點便宜。電筒燈光一高一低地晃盪，他的心情也高高低低，說：“把手電筒關了吧，反正有月光。”智民擰滅了手電筒，兩人借了月光行路，都有自己的心思，沉默不語。一時少有的寧靜，此時只有月將方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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