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寂離那一團紫色的霧氣，還有五六步的距離。

突然張牙舞爪，變得猙獰起來的紫色霧氣，再一次讓沈衣雪的心提了起來，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叫了出來：“母親，你不能殺這個人！他與我簽訂了血契，一損俱損！”

終於，沈衣雪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。

然後她的心就好像被一根無形的線，潦草地繫住，然後栓在了半空當中，不上不下，隨時都有可能落入無底的深淵當中。

她不知道，仇恨和親情，幻如魔帝究竟會選擇哪一方，也不知道，這個分別了不知道幾千年的，真正意義上自己的 生身母親，又是否會在意她的生死。

種種的忐忑，糾結，不安，卻又隱隱地有一絲期待，就這麼浮現在了沈衣雪那張無比精緻的小臉上，看得旁邊的軒轅昰一陣心疼。

然而，除了心疼，他又還能做什麼？軒轅昰甚至有些茫然，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做錯了。

他應該知道，她本來就不是一個心如鐵石的人，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言寂去送死？

就算是神魔對立，然而言寂本人，卻是對於她諸多照顧，甚至為了她，還付出了可以說的慘重的代價。

為了沈衣雪，言寂放棄了道宗宗主的身份，一夕之間，幾乎站到了整個道宗，整個神界的對立面。這一點，讓就算是對言寂充滿了敵意和成見的軒轅昰，也不由生出一絲敬佩來。

然而軒轅昰卻又覺得有些委屈和無奈，他這樣做，還不是不想這個丫頭左右為難，自己一個人揹負所有的罵名，揹負良心上的譴責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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