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期：2013-08-09 20:53:07

第三卷 第六章（一）

這時候已經是我炒股的第三或者第四個年頭了，我他媽差點連這都忘了，我的意思是說，你一旦炒起股來就會連白天和黑夜都不知道。

這天傍晚我正在家裡收聽電臺的證券節目，我父親打電話給我。他停頓了一下，說：“孩子，我跟你說，你祖母這幾天身體不大好，看來她老人家也差不多了，你要是沒什麼事，就多過來看她。”我聽後愣了起來，望著窗外西邊的那片天空發呆。

剛好我妻子帶女兒回來，說：“對了，我去接女兒的時候，你父親送她下來，好像有什麼話要跟我說。聽女兒說，祖母這幾天身體不大好。”我女兒說：“老奶奶這幾天身體不好，前天到樓下，回來時爬不上樓梯，我扶她上去。”我差點哭出來。

第二天我去看祖母，看到她捲曲在床上，身體小了很多。我說：“奶奶，你這幾天沒有起來是不是？”她氣若游絲，說：“不曾起來。”

我父親把我叫到外面，說：“昨天醫生來看過了，說她舌頭烏紫，眼光無神，心臟衰竭得很厲害，到醫院花上一兩萬塊錢也能好，但她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，順其自然也可以。”我說：“那就到醫院去吧。”我父親說：“不要不要，你祖母已經老了，不要花掉錢。”

我父親又把我和我弟弟叫到隔壁房間，說：“我想跟你們兄弟倆商量一下，你們祖母在鄉下的墓地已經不能用了，那塊地被徵用，連祖墳都得遷走，我想，重新找一塊也難，要不就送去火化，骨灰盒寄在殯儀館裡，逢年過節借出來拜就好……”這時祖母在床上發出“啊”地一聲，我父親沒有再說下去，進去摸她的後背，我可憐的祖母翻過身去，悄悄地流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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