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該怎麼迴應他呢？我很想說其實不是我變了，而是我絕望了。恐懼還是有的，只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歇斯底里。

當你發現你無法控制和改變某種局面的時候，哪怕你以前是個懦弱的膽小鬼，最終也會選擇接受這種局面，而我這樣的局面，往往是令人恐懼和絕望的。到了那個時候，你骨子裡的另一面，會慢慢被逼出來，因為除此之外，毫無他法。

我問出租車司機：“你調來這麼多車，我該怎麼給你算費用。”想想我口袋裡一毛錢都沒有，說這話的時候心裡非常沒底氣，也不知道白狐會不會給報銷。

司機聽了就說道：“這輛車，我打算收你七千，非常公道，其他的車，每輛六百，一共來了七十五輛，你算算一共多少，微信和支付寶都行。”

我連手機都沒有，進了天坑後就再沒見過我的手機，早就不知道丟在哪裡了，心裡開始盤算怎麼付這個錢。人家救了我，總不能坐霸王車吧？而且計程車司機把事情做到這一步，也已經不再單純是錢的問題，而是關乎道義。儘管我很疑惑，一個計程車司機，哪來的這種道義。

我跟他說我要先跟後面的國際友人商量一下，然後就用磕磕絆絆的英文問傑克他有沒有錢，或者有什麼辦法搞到錢。

傑克聳了聳肩，竟然用漢語回道：“我是客人，哪有讓客人花錢的道理？”

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，尷尬地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開車的司機，盤算著實在沒有辦法，就得借司機的電話跟同事或者家裡借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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