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佳永死了。

張東知道這個訊息時，正站在地鐵裡候車。這只是一個平常的工作日，早上8點通往漕河涇的9號線地鐵某站，過去了3列車都沒擠上。他又從人群中艱難地摸出手機，仔細確認了一遍。

李佳永確實是死了，死在了100天前。中秋節那天，他跟2個同事去游泳，不慎溺水身亡，留在了那條河裡。

發通知的是高中同班同學周源。張東看到“周源”這兩個字，一張坑坑窪窪的臉浮現在眼前，這個瘦高的身影，常跟李佳永玩在一起。

沉寂了幾年的班級群突然炸開了鍋，一男生直接問：“真的假的？開玩笑的吧？”又有人問：“不是吧？太突然了！”

發訊息的周源沒有回覆，顯然不願多說。接著陸陸續續有人在群裡點蠟燭，一根、兩根、很多根，把螢幕點得通紅通紅，一場無聲又盛大的追悼會在群裡開始上演。

這時又過去了一趟車，張東終於前進了幾步，緊靠車門站著，下一班車肯定能排到了。他推了推眼鏡架，又把手機亮度調高，想把群裡的訊息看得更清楚一些。

“多麼好的一個人啊，就這樣沒了。”班裡一個女同學發了這句，配上兩個大哭的表情。張東回想了好一會兒，說這話的究竟是誰呢？高中畢業十多年了，剛開始還能在每年聚會時跟老同學敘敘舊，把酒言歡。時間久了，他幾乎跟所有人斷了聯絡。現在向他提起一個同窗的名字，他都不能把名字跟一張清晰的臉對上號，不記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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