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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鬧到後半夜，朱太夫人方才朦朧睡去。

衛宜寧便讓包氏和衛阿鸞都去休息，她和如意還有桑姨娘在一旁守著。

朱太夫人睡得不是很安穩，隔一會兒就咳兩聲，衛宜寧不敢離開床邊半步。

桌上燃著一隻蠟燭，怕太亮了妨礙老太太睡覺，燈芯掐得極短。

如豆燈光下，朱太夫人弓著身軀顯得異常老邁孤悽。

衛宜寧心裡千般愧悔，從小到大她頭一次這麼自責。

也實在是她萬萬沒想到，這件事會讓老太太傷神至此。

人和人畢竟不同，衛宜寧以己度人，覺得真相更重要。

卻不曾想這樣的打擊朱太夫人年邁之人承受不起。

一念不慎釀成如此大禍，只怕這一生都要愧疚於心了。

天將放亮時，朱太夫人終於睡的安穩些了。

包氏早早起身過來替換為宜寧等人，悄聲說道：“你們幾個熬了一夜了都去歇歇吧。先睡一覺再吃早飯，不必急著過來。這有我領著丫鬟們呢！”

正說著陳姨娘也過來了，這麼多人在屋子裡也無益，衛宜寧便和如意等人出來了。

回到自己的院子，春嬌和小舍兒等人趕緊迎了出來。

春嬌心疼的說：“姑娘這一晚又是沒閤眼吧？瞧眼窩都青了，快進來歇一歇。我起早熬的燕窩粥，先吃一口再睡。”

小舍兒也憨憨的說：“姑娘這程子瘦多了，下巴都尖了，倒是更好看了。”

春嬌又是氣又是笑，說她：“真是個糊塗東西，不知道姑娘現在心裡怎麼煎熬呢，你還說話打趣她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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