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懷停住腳步，有些想不起來這文官是誰，他今日雖說去上朝了，可文武百官那般多，能記下的又有幾個？

為了展示他的兩張面孔。

“這位大人是……”

一張，是仁慈，對著跟隨著他的北平系將領，對著投降過來的建文舊臣，對著天下百姓；而另一張，是殘忍，這種殘暴只對準那些反對他的人，這種針對方孝孺等人的屠殺，只是為了告訴所有人：在大明不能有任何反對他的聲音，一道也不能有。

見顧懷陷入沉思，魏老三和王五識趣地退了出去，站在門口，魏老三打量著李景隆暫借給顧懷的這棟宅子，想起那些被顧懷退回去的鶯鶯燕燕，有些可惜：“這宅子可真氣派，就是可惜了那些小娘子，你說大人……國公爺退回去作甚？到時候去僱又得花錢。”

也就是說，明天還得砍上一天。

打定主意一會兒去一趟牙行，僱幾個下人回來灑掃府邸，顧懷前腳剛剛走出大門，後腳就看見一個穿著官袍的人影在階下探頭探腦。

魏老三王五一愣，然後齊齊搖頭，兩人都是兵中好漢，打起仗來沒話說，但也只限於殺敵衝鋒，論到指揮，兩人都沒那本事，眼下天下太平了，堂堂國公的親衛不當，跑去當個大頭兵？他們又不傻。

顧懷放下手中魏老三送過來關於今早東市凌遲方孝孺的記錄，揉了揉眉心，有些犯惡心：

飛鳥盡，良弓藏麼……

王五撓了撓頭：“我娘之前在北平給我說了門親哩，本來草原回去就能結了的，後來又一直在打仗……你倒是提醒了我，要不我把我娘和那未過門的婆姨接過來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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