發洩完，他一屁股坐在地下，心情糟透了。

車沒了，現在又冷又累又餓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，還不知道明天什麼時候才能回去，能不能趕到錦江給女兒過二十歲生日。

都怪那個客人瞎指路，要不然現在應該在回許都的路上了。也怪自己，老駕駛員了，怎麼手剎沒拉到位，不僅車報廢了，人也差點出事。

想到山路上溜車一幕，他不禁有些後怕，不是關鍵時刻丈夫拉住了妻子的手，這後半輩子怕是再也不得安寧。

遠處，又一輛車過來。

他咬咬牙，張開兩臂站在馬路中間，想逼停來車。

大貨車駕駛員發現老李可能真的不會避讓時，離老李只有不到100米了，冷汗立即下來，本能地緊急剎車，刺耳的剎車聲在夜裡十分恐怖。

貨車停下了，離老李只有5米。

駕駛員探出頭罵道：“混蛋，你他媽不要命了。”

老李趕緊說：“師傅，幫幫忙。”邊說邊向大貨車跑過去，但剛到駕駛員車窗下還未來得及說話，駕駛員猛地一踩油門，大貨車從他身邊躥了出去，他迅速跳開，才沒被帶倒。他跳著腳罵，大貨車早沒了蹤影。

老李又退回路邊。身為駕駛員，他當然也知道晚上駕駛員不敢停車，但情勢所迫，他總要碰碰運氣。且不說自己要趕緊離開這裡，山裡那倆人也在等著，救了別人等於救了自己，他相信那個人的承諾。

路邊樹叢中閃過一個黑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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