嚓——

扯著透明膠帶，拉得很長，沿著棕褐色紙箱的邊，將它封住，剪斷膠帶。一不小心膠帶貼回捲軸上，她一聲哎呦脫口而出，又開始慢慢去摸找貼合的痕跡，再用指甲刮起來。

準備去封下一個紙箱時，捏著膠帶的手就停在那。她把膠帶的一端貼在桌子邊上，從紙箱裡拿出被雜物壓住的相簿。

指尖描過相簿封面上印著的向日葵，被磨得有些白痕了。她翻開相簿，攝於周襄出生滿月酒，抱著她的女人一身錦緞的旗袍，周襄的眼眉和她有八分像，似水柔情。

往後是週歲的她，在幼兒園盪鞦韆的她，穿著小學校服舉著大西瓜的她。周襄的手定格在這一張，那時正值盛夏，比陽光更奪目的，是照片中女孩的笑容。

翻過這頁，就像回憶戛然而止，厚厚一本相簿，半數以上都是空白的。

日光從白色的紗簾後安靜的透進來，電視機裡晨間健康講座的聲音，掩過了她深深撥出的氣息聲。

她合上相簿，放回紙箱裡，揭下桌邊上的膠帶，拉平，封好。

Joey來的時候，周襄已經將她要搬走的東西，全都打包好了。他掃了一眼，客廳裡整齊的排著六個大紙箱子。

穿戴整齊的周襄抓起沙發上的包，斜挎在肩上，同時問著，“你怎麼上來了？”

來接她去廣告拍攝場地的Joey說著，“到這我看車快沒油了，保險起見就讓司機開去加油站，等二十分鐘我們再下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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