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身體不由放鬆，任他緊緊摟著。

那寬闊的肩膀，硬實的胸膛，有力的心臟跳動，熟悉的衣服氣味，或許從明天開始，就沒有機會再接觸到。我猛然多吸了幾口氣，好像要形成記憶似的。

大概，我天生對離別就沒有免疫力，以前傻白甜時期，讀柳永《雨霖鈴》，一句“多情自古傷離別，更那堪冷落清秋節”，都能惹得我淚腺發脹。

一分鐘，很長。而結束，總是一件特別有儀式感的事。

這就好比有些人每晚不到12點絕不睡，因為閉上眼睛那一刻，意味著今天到此為止。男女間的結束，是不是都需要一記吻別？

靜默之中，高焰捧起我的臉，厚重的吻，烙印在我唇上，過了幾秒，他的手從我的臉頰挪到肩膀，一路順下來，滑過我的手臂，我的手背，一直蔓延至指骨，握了握。

他撫摸過的地方，彷彿烈火正在焚燒，那滾燙的滋味與我幾年前身處火境一般無二。

腦海無意識乍現一絲恐懼，然而，待我退後一步，他已經鬆開我，淡淡道：“進去吧，我看著你。”

我不想過多矯情，點點頭，轉身，疾步走進小區。

等到了快看不見他的地方，我忍不住回頭。

光線影影綽綽，高焰雙手插兜倚靠在車門上，站了會兒，旋即走到駕駛室那端，朝這邊又望了眼，收過目光那一剎那，不知為何，隔著老遠，都感覺到了那一絲不捨。

想起一開始我跟在他身邊，就是打算奪走他的心，狠狠揉碎踐踏完再甩了他，讓他也嚐嚐從天堂跌落地獄的滋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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