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狠狠地攥了一把，手裡的袋子變得好重，重得快要拿不住，“他...他長什麼樣子？是什麼時候？”

“就是個高高的男孩子，小夥子長得帥，很端正。至於時間嘛……”李叔回憶了一下，說出了個日子。

是季野。是一起逛完超市的那天。

“哦，哦。謝謝李叔，謝謝...”

沈宜安幾乎沒有辦法把話說完，尾音已經顫抖。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，走著走著就跑了起來，手裡一直緊緊地攥著那個袋子，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。

上樓時他摔了一跤，膝蓋流了血，形容狼狽。可他卻感受不到痛，關上門後就抵著牆面大口的呼吸，像快要喘不過氣，眼淚隨著動作滾落。

他覺得自己現在像一條脫水的魚，每個細胞都在傷心地枯萎，連空氣都變成要殺死他的武器。

季野那麼好，那麼好。他這輩子都找不到這麼喜歡的人了，也不會再找到比季野對他更好的人了。

後悔的情緒如破了閘的洪水一般漲上來，沈宜安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身體裡那些隨年月累積，早已根深蒂固的自卑。他想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差，明明只要更努力一點，就可以跟季野靠近的。

怎麼就說了分開那麼傷人的話呢？

開學那天不是個好天氣，烏雲沉沉地壓在樹梢，下起了大雨。

去學校前沈宜安心裡一直存了點僥倖的期盼，季野可能並沒有要出國，不聯絡也只是因為在生氣，如果能見到他，如果能等他消氣，自己會認真地道歉認錯，說不定能得到原諒，一切就都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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