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診。

患者嗜睡，已經停用了震驚藥物，維持無創呼吸機輔助同期，自主呼吸減弱，外周血氧飽和度波動在85左右。四肢末端厥冷，腹部脹滿，大便昨日未解。舌質暗淡，苔黃幹厚，脈細數。

許陽診斷結束之後，站了起來，沉默地看著病人。

這大爺也還在看許陽，只是精神比較疲累，他問：“醫生，我是不是走不出醫院了？”

此時，大爺的神志清醒了，也能跟人正常交流了，可是這在許陽看來，並不是一個好訊息。

這隻能說明大爺的病人再一次進展了，而且從其他的診斷資料來看，已經轉入少陰了。

病情的進展，尤其是外邪的入侵，是有步驟的。由實轉虛的，為重。由三陽入三陰，為重。

這都是疾病發展到了後期階段。

許陽頓時頭大了，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治療，還是沒能逆轉病情，還是眼睜睜看著病人病情越來越重。

許陽繃緊了臉，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病人的問題。

馮朝陽也重重地撥出了一口氣，實話說，每每這種時刻才是一個醫生覺得最無力的時候。

許陽也只能說：“別瞎想，好好配合治療。”

許陽對著馮朝陽點點頭，兩人準備出去。

床上的大爺突然說：“如果我死了，晚一點再通知我家人。”

許陽和馮朝陽同時停下了腳步，許陽回頭看他。

大爺疲憊地笑了笑，說：“我兒子也是醫生，女兒是在社群裡工作，都很忙，就別打擾他們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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