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條件的確很誘人，並且有了四隻蠹蟲的經驗，苻長卿也相信杜淑能夠辦到她所說的一切。這一刻他彷彿又將自己置身於公堂之上，收斂了所有的愛恨喜怒，只在心中冷靜地計較——既然他與安眉都已身心俱疲，既然蠹蟲已然附身，那麼為何不能將計就計，利用這隻蠹蟲為他們披荊斬棘呢？

想到此他不禁緩和了語氣，佯裝因她的話而動搖，將信將疑地問道：“如果十天後你就會消失，那你就甘願為他人作嫁衣裳？”

“不是為她作嫁，而是為我自己。”杜淑望著苻長卿，臉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，小心翼翼地開口，“苻郎，這十天內哪怕你只有一次心動，都給我一次機會，好嗎？”

苻長卿雙目一動，墨黑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亮光，內心深處萬千算計波瀾壯闊，最後卻只化作春風般和煦的一笑，“好。”

杜淑望著他，如釋重負般按住心口，笑意在嘴角心滿意足地漾開。

這時燈籠中的蠟燭終於燃盡，白露園裡一片昏暗。苻長卿在黯藍的夜色中緩緩拄杖起身，離開白露園與杜淑告別，口氣輕鬆而愉悅，“十天時間很短，我很期待，你能給我怎樣的驚喜。”

杜淑對著苻長卿盈盈一拜，噙著笑意目送他遠去。

當白露園裡再度靜謐無聲，杜淑低頭掏出槐樹枝，施施然向庭邊走去，“剛剛你都聽見了吧？我討他歡心，只需要一席話……你現在明白了嗎？你的出現本就是一個錯誤，我與他才是神仙眷侶，我要他愛我愛得高枕無憂，我會讓全天下人人稱羨。我杜淑，會成為這一世的絕代紅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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