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、川妹子和寧寧顯然已經陶醉了，而我眼前看到的一切總被一層朦朦朧朧的影子過濾著，那個影子穿著桃瓣色的裙子、乳白色的上衣。每一個節目結束，重新報幕的時候，這個影子便被重新整理一次。直到有一次，是黨峰一個人來報幕，他說下一個節目是獨舞“奔月”，表演者上官婉容。他沒有像前面幾次那樣介紹表演者是哪個系的——似乎這是不必多加解釋的，難道還有誰不知道外語系的上官婉容？

掌聲像潮水般退去之後，音樂響起，舞臺上的燈光驟滅，又有一束白光亮起，在幕布上形成一個輕輕浮動的滿月。一身白紗的上官婉容緩緩飛進了舞臺，漸漸融入了月亮。又是一片掌聲，像退回的潮頭回擊岸邊。

那個燈光構成的滿月隨著表演者的身影飄行、跳躍、沉靜、飛旋，始終如影隨形，不離不棄。在這種如夢似幻的意境中，上官婉容舒捲自如的舞姿將她身材的輕盈曼妙展現得淋漓盡致。一陣又一陣掌聲的潮水沖刷著觀眾和演員的心，我看見了她臉上的微笑。

當樂聲漸漸消失，燈光亮起，表演者滿面春風地向大家鞠躬致謝的時候，我才發現禮堂周圍的窗子上、過道里的暖氣片上等一切可以站腳的地方都擠滿了人的身體，但你幾乎看不到一個完整的觀眾，他們都被別人遮掩住，只露出身體的一部分。但能夠看見幾乎所有的手臂都完全露出來，它們在空中狂熱地揮舞著，不拘一格地表達著無法用掌聲表達的激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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